灯鱼

【瓢酒】血火救赎4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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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飞鸟井说的‘禁地’？”

松冈黑龙打量着周围，一边对比仓发来的资料。

西城私立中学旧礼堂。

当年计划改建之时发生意外，现场封闭数月，校领导换届，改建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旧礼堂作为临时仓库留存至今。

外勤们看着校工打开门锁，一行人踏入其中。

——稚产灵发出长鸣。

“找到杀意粒子了！”

外勤传来的消息令仓组众人精神一振。

罔象女生成新的井，小春在操作员的位置上闭上眼睛。

“想要永远留在禁地。”

飞鸟井笔记的最后一句话，那个女孩如果自杀，必定会选在她最喜欢的那个地方。那么，如果能在现场找到杀意粒子，他们也许就找到了通往过去的门。

圣井户在井中活动，若鹿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这个井好像有哪里不对。”他说。

“我们从飞鸟井笔记中推测出这里也许还残留着杀意粒子。”

“按现场的封闭程度，也确实存在这个可能。但是——”

“但是这样遍布杀机的井，真的会是飞鸟井木记的吗？”羽二重说出了若鹿的疑惑。

“你之前不是说过，‘井中一切皆有可能’，”白岳查着资料，“西城私立中学礼堂没有关于杀人或者伤害类案件的记录，常理而论应该只有飞鸟井的杀意粒子。”

“常理而论啊……”若鹿又陷入沉默。

仓组众人的讨论百贵自然有听见，他联系松冈黑龙。

“松冈哥，麻烦再仔细搜查一下现场。”

两边的搜查都在继续。

酒井户看着圣井户御代在井中的画面，没有说话。

“啊，又结束了。”若鹿看着屏幕，画面上的井内世界逐渐变成一片黑暗。

“圣井户御代，抽出！”

似乎最近遇到的井都格外不友好。

短短两小时，圣井户御代已经失败了不下十次。

在又一次失败之后，本堂町没有像之前一样确认投入，而是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

“百贵哥，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井。”她说。“按之前的探索情况判断，除非有一次运气非常好，否则不可能再取得太大进展。”

“如果是鸣瓢哥，也许更有可能通关。”

通讯器里面的声音冷静地表述着自己的判断。

仓组众人下意识看向酒井户，然后转向百贵。

百贵说，先休息吧。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新的问题带过。

松冈黑龙找到了另外的杀意粒子。

一个典型的，有着明显飞鸟井木记特征的井。

圣井户进入探索，仓众人得以从侦探的视角看到那个与现实一般无二的世界。

“…所以，之前的杀意粒子，到底是什么？”

若鹿揉着太阳穴，陷入混乱。

问题变得有点复杂。

酒井户再次申请进井。

“不行。”

两人在休息室里对峙，百贵靠在门边上。

酒井户用手指蹭了蹭下巴，思考着，然后问他，“百贵室长，如果在这里的是鸣瓢秋人，你会同意吗？”

——如果是鸣瓢秋人。

百贵稍微皱了下眉。

“你们现在的状态从未有先例，贸然尝试可能带来额外的风险。”

似乎是为了打消侦探的念头，他又补上一句，“即使不能靠井得到线索，仓也会想办法解开谜题。就像上次一样。”

这次的借口听起来还算合理。

酒井户低着头笑了，“百贵室长，不用过度保护的。”

“如果我仅仅是接触到罔象女就能消失，其实也省了很大的麻烦不是吗？”

窗外透入的阳光模糊了轮廓。

酒井户站在那里，光明像要把他吞噬。

他说，百贵室长。

“即使是工具，也不想只是被陈列在架子上啊。”

他说得认真，百贵终于松了口。

这之后仅仅一小时，仓组就试验出了让「神探酒井户」重新现身的方法。

酒井户坐在操作位上，对面是面无表情的鸣瓢秋人。

——“鸣瓢，酒井户，投入。”

陌生的世界。

酒井户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我…又是谁？

侦探的眼神有些许迷茫。

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一片漆黑。

而唯一的光源，一盏刺目的聚光灯从高处投下光芒，落下时在他周围形成一个炽白的光圈。

脚下是木质的地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

过于集中的光源掩盖了太多细节，酒井户向前迈步，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

聚光灯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

一步，两步。

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什么正在复苏。

然后声音变大，酒井户听清那是电流的白噪音。

哦，我亲爱的安琪儿——

高亢的嗓音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炸响。

酒井户警惕着四周，那个声音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它无处不在，带着近乎虚伪的，夸张的感情色彩。

它吟诵着。

安琪儿

你是那么的美

那么的，善良，单纯，洁白无暇

来吧我的安琪儿

来这里

你可在此处安睡

愿鲜红的玫瑰装点你的美梦——

这似乎是什么剧本。

酒井户听着，皱起了眉。

不仅仅是因为这刺耳的音调，还有声音中包含的情绪。

那样虚伪的，张扬的恶意。

——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他在广播的聒噪中继续前行。

——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要给这家伙来一拳。

他继续往前走。

脚步所至的地面出现了新的事物。

酒井户蹲下观察，发现那是一朵纯白的纺纱玫瑰。

就这个场景的陈旧程度来说，这朵花干净得简直不正常。

他抬头看向前方，那些被大片黑暗笼罩的区域似乎隐隐约约还有着更多的玫瑰…和，别的东西。

他还没能看清，另一盏聚光灯突然亮起。

——啪！

耀眼的灯光突兀地占据视线。

适应黑暗的眼睛因为这一意外事件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

他从光亮中恢复视力，发现面前大片的纺纱玫瑰堆中躺着一个少女。

他向前走，然后看清了少女的容貌。

黑发，苍白的肤色和白裙。

——佳爱琉。

那一瞬间，名侦探酒井户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还有目的，

“解开佳爱琉的「死亡」谜题吗…”

酒井户观察着。

佳爱琉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

他蹲下身，怀着某种自己也不理解的期望探向少女的脉搏。

微弱的，平稳的。

但又确实存在的生机。

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被某种莫名的感激冲昏头脑。

侦探想要露出笑容，看起来却又像是在悲伤。

他伸手想唤醒她。

一把尖刀从天而降。

刺进少女的胸膛。

那一瞬间的刀光带起寒芒，也映进侦探惊愕的瞳孔。

鲜血盛开在白裙之上，少女因为剧痛第一次睁开眼睛。

她看见侦探。

侦探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徒劳地想要堵住她的伤口。

她用尽全力，伸手想要擦掉那双青灰色眼睛里的泪水，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然后手在半空落下。

酒井户看着那片血迹。

要救佳爱琉。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但侦探的判断力告诉他，刀正中心脏。

不能贸然移动，会造成二次伤害。

出血量过大，没有医疗条件。

立刻，必须包扎。

她死定了。

不能让她死。

——“坚持住，佳爱琉酱，坚持一会…求你了…”

——求你，别死。

鲜血的痕迹顺着布料蔓延，把周围的纺纱玫瑰染成刺目的血红。

侦探进行着徒劳的努力。

时间无声流逝，直到旁白结束，那个恶意的声音大笑着感谢所有观众的捧场。

然后演出彻底落幕，井中世界陷入黑暗。

“鸣瓢秋人，酒井户，回归——”

这样的失败过于惨烈。

仓组的人沉默地见证着这一切。

两人在操作仓中醒转，鸣瓢秋人的声音也通过设备传来。

“再来一次。”他说。

“百贵，再让我试一次。”

他的声音疲惫而坚定。

但如果百贵能像酒井户一样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鸣瓢秋人神色阴沉，盯着虚空中不知什么地方，眼神凶狠如欲择人而噬。

那他一定不会再放他进去。

“鸣瓢，酒井户，投入——”

这之后是连续几个小时的反复尝试，鸣瓢秋人像是完全不需要休息。

这个来源未知的井生存难度不高，但是其中环境千变万化，每一次的进入，那个陈旧的舞台都在上演不同的戏码。

但相同的是，每一次，佳爱琉都会在他眼前死去。

而以这场死亡作为终点，表演结束，神探酒井户被逐离那个世界。

井外的心理暗示在每一次都完全不同的环境中能发挥的作用有限。

鸣瓢能做到的只有暗示自己保护佳爱琉。

然后一次又一次失败。

他的精神状态也在这样的循环中变得愈发危险。

百贵阻止了他。

“鸣瓢，你需要先休息。”

“酒井户也是。”

熟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达，鸣瓢秋人皱了下眉，余光扫过斜对面座位上的酒井户，低下头，说“是”。

——tbc